250年历史的传奇书店(图)
台湾作家钟芳玲曾以《书店风景》《书天堂》这两本介绍西方书店、书店趣事的书而为爱书人所熟知。最近她推出新作《书店传奇》(中央编绎出版社出版)则讲述了非凡与平凡书店间的精彩传奇。在电子书与电子阅读器风起云涌、纸本书与实体书店逐渐式微的年代,书店仍然是爱书人心中最为温柔的一方净土。
十多年不曾造访伦敦,这个城市在我记忆中已模模糊糊,然而每每一想到她,内心却总是炽热的。伦敦有太多我感兴趣的书人与书地,单单在我的笔记本上就列了一长串的名单。2009年7月中重返此地一个月,我怀着饥渴的心情,尽情地在一些书店、图书馆、博物馆中穿梭,没有一天我不是充满着狂喜与感动。Oh God!这个城市根本就是爱书人的大型游乐场!其间我最常驻留之处首推传奇的“莎乐伦书店”,和以此为中心的周边文化景点。
“莎乐伦书店”是一家以贩售西洋古书和绝版印刷品为主的老店,位于短短的萨克维尔街上,从店门口往南走几步路,就到了繁华的皮卡迪里大道和圆环,闹中取静的环境与典雅的古书店非常相衬,这家店的门牌号码是“2至5号”,由2、3、4、5号四家店面贯穿一起,因此长长的临街橱窗(约40英尺长)成了极佳的展示间,里面不时更换一些夺人目光的书籍、版画或海报,连时尚设计师Marc Jacobs和Paul Smith都因为经过时被橱窗内的绝版服装摄影集吸引而进来买书;已故摇滚天王迈克尔·杰克逊约20年前也曾逛到此买了张印有军服的图片。
早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期,我就已经拜访过“莎乐伦书店”,只不过当时年纪轻、历练少,对西洋书的历史与收藏没有太多认知,因此停留短暂,也不懂得如何欣赏。再次进入这家店,只觉得美不胜收,我以贪婪又灼热的眼光打量着立柱上悬挂的T·S·艾略特与狄更斯的照片和亲笔信函、中世纪的手抄羊皮书页、莎士比亚戏剧的别致海报、艾力克·纪尔的黑白版画与藏书票,书架上与玻璃柜中有更多装订印刷皆美、作者题献签名的书籍……触目所及的对象,样样都让我心花怒放。
国王钦定的书商
无可否认的,“莎乐伦”的悠久历史与店内的收藏同样让我倾心。1761年亨利·莎乐伦和朋友约翰·托德在约克市开了一家书店。1773年两人各用自己的名号继续营业,1815年亨利·莎乐伦的侄子汤姆士·莎乐伦到伦敦开店,汤姆士的儿子与孙子(都取名亨利·莎乐伦)先后接掌书店,从此成了欧美的重量级书商,版图在十九世纪甚至一度扩展到巴黎与法兰克福,而今则是英国甚至可能是全世界现存最老的一家古书店。此店的辉煌历史大概得用上下两册巨著才能描述详尽。
近250年来,一些名人经常在“莎乐伦”出入,书店曾经手牛顿、狄更斯、丘吉尔、凯恩斯等人的藏书与手稿,收购十九世纪鸟类学家与出版家约翰·古尔德所有作品的版权,此外也代理许多知名图书馆取得重要藏书。十九世纪末,1881年“莎乐伦”成了威尔士王子亚伯特·爱德华的指定书商,1901年维多利亚女皇去世,亚伯特继任王位,成为爱德华七世,“莎乐伦”也跟着成了为国王钦定的书商,直到今天,许多英国皇室成员还是常透过“莎乐伦”买礼物书馈赠亲友。
除了卖书,“莎乐伦”早先也曾涉足出版与装订。20世纪初流行的一种书籍装帧方式,是把彩绘在小片象牙上的袖珍水彩画(多半是圆形或方形的人像)罩上防护的透明玻璃,一起镶嵌进封面饰有金色压纹的厚重摩洛哥皮,这种被称为“考斯威装帧”的技法,虽是依前一个世纪著名的英国袖珍人像画家理查德·考斯威命名,但却是由当时“莎乐伦书店”的经理约翰·哈里逊·石浩斯所设想,经他设计构图后,再委请装帧工作坊执行。仿考斯威的袖珍画几乎都出自柯丽小姐之手,她生前与“莎乐伦”所合作、编号的900多本书,不喜欢的人嫌太匠气、太无趣,喜欢的人争着要,现在每本至少数千英镑起跳。
与泰坦尼克号俱沉的华丽之书
另一则流传更广的装帧故事也与“莎乐伦书店”经理石浩斯有关。1909年,石浩斯被书籍装帧名家弗朗西斯·圣高斯基的热诚感动,为了助他打造一本世界最华丽之书的梦想,同意让他放手去装帧爱德华·费兹杰罗翻译、Elihu Vedder插画、波斯诗人莪默·伽亚谟写的四行诗《鲁拜集》。圣高斯基与他的团队花了两年时间设计制作,共用了五千片裁切的皮革、100平方英尺24K纯度的金箔、1050颗不同种类与色泽的宝石装饰。封面有着3只孔雀的《鲁拜集》贵气十足。这本书被送上1912年4月10日首航的泰坦尼克号,几天后,泰坦尼克撞上冰山,结果书与船俱沉到海底。“莎乐伦”订制的这本《鲁拜集》虽然自此消失,却因这些戏剧化的情节而名垂千古。
爱书人的幸福休息站
因为“莎乐伦书店”位于交通便利的闹区,我不时就晃到那里,去几次后,脸皮也变厚了。有时把书店当成休息站,四处逛累了就到此歇脚,存放过重的手提行李,几次因跌伤、擦伤,还借用了书店的急救箱。每回我上门,约翰总会先帮我泡一杯香浓的奶茶,再递给我一叠整理好的书店历史档案,其中包括许多名人的通信。
逛过几千家书店,我这个书店滥情者,很怕别人问我最喜欢哪一家书店。一些我所钟爱的书店都各有风貌与特色,要我从中择其一,真是强人所难。但今年夏天重访伦敦后,我不得不承认“莎乐伦书店”是我此时此刻的最爱。因为书、因为店,更因为人,我在这里得到了智识、喜乐和可贵的友情。诗人萨松在1931年给当时的经理石浩思的一封信中写着:“我认为皮卡迪里43号是伦敦极少数不被潮流创新所毁坏的事物之一。”皮卡迪里43号是“莎乐伦”1910年到1936年时的地址,对于怀旧浪漫的爱书人而言,萨松所说的这句话依然适用于搬迁到隔邻萨克维尔街2至5号的“莎乐伦书店”。
来源:搜狐 作者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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